永远陪着一个人吗?
苏晏之躺在床上安静的想着,原来可以陪着一个人走一辈子。
想着想着,自觉的有些困,闭上了眼睛之后,心情放松了许多,自然就睡着了,放在身侧的手落下,自然的放在了床榻边。
苏晏之一瞬间的放松,让顾璟旭瞬间一惊,他立刻起身走到了苏晏之的身边,探了一下呼吸。
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疑神疑鬼,他甚至觉得自己有些偏执了。
忽然想起了昨夜里,他带苏晏之来营帐时,让人查看他的身体,那随行太医所说之话。
“陛下,此人身体曾受过多次重伤,陛下,请看腹部此处,已伤及内腹。后腰处,这坠落伤其实已经断了筋骨,还有这手腕处割腕伤,多次切割放血……”
太医撩开了昏迷不醒的苏晏之的衣裳,指着那一处处的伤口,提醒着顾璟旭,苏晏之曾经所经历过的一切绝望。
”朕不想听这些,怎么调理。”
既然人能活着,就有办法将他的身体调养过来。
“陛下,请恕老臣直言,不管多少灵丹妙药,这位公子,怕是也不能待到青丝变白了。”
老太医并没有说苏晏之还剩多少年,或许根本就没有多少年了。
他将苏晏之救回了一次又一次,不知道他还能让苏晏之活多久,真希望这个人能一直陪着自己走下去……
“陛下,北国汛期布防已完成,明日可以离开了。”
外面的人及时回报,没有进屋,一声回禀,惊醒了顾璟旭的思绪。
“嗯,知道了。”
顾璟旭应了一声,目光落在了苏晏之的身上,轻轻的将苏晏之落在床边的手放进了被子里,随后就坐在床边就这么看着,“会调养好的,对吗。”
清晨的时候,苏晏之从迷糊之中醒了过来,身上没有了疲惫,自然精神了一些。顾璟旭已经换好了衣服,坐在床边。
手边放着一套雪白的长袄,还有四件里衣,外加了一件红色袍子。
苏晏之知道这衣裳是给他准备的,但是如今已经是春日,再穿长袄,未免热了一些。
皱了一下眉,他其实并不想穿,“穿这么多吗?”
这衣服对于他来说,真的太热了。他自小在北国生存,早就习惯了外面的冷,根本不需要穿这么多。
顾璟旭手里翻了一页书,然后不紧不慢的给苏晏之到了温热的药,“外面冷。”
“我不冷。”
苏晏之活动了一下筋骨,说实话他感觉只需要穿一件简单的外衣就行。
顾璟旭没有多说,只是将衣服拍了拍,“穿上这四件,带你去一个地方。”
苏晏之叹了口气,有些无奈,不过还是将衣服穿上了,此前从来没有觉得这春日的衣裳能压的人透不过气。
将衣服穿好之后,他就已经累的出了一身汗。
顾璟旭看着苏晏之额头上的汗,皱了一下眉,“你穿几件衣服,就能有这么多虚汗,可见身子很虚。”
苏晏之拉了一下自己脖颈里紧着的衣裳,无奈辩解,“真的,穿太多了。”
“哪里。你内力悬浮,需要穿多点。”
说着,顾璟旭站起了身,走到了一旁,拿了一件貂毛大领,圈到了苏晏之只露出一点点的脖颈里,然后将他的头包起来,“这般,才算穿好。”
一瞬间,苏晏之感觉有些喘不上气来,“现在,可以走了吗?去哪?”
“嗯,走吧。”
顾璟旭这才打开了营帐的门。
营帐外,几百人在晨练,见顾璟旭出来,立刻跪下行礼,“陛下。”
“嗯。”
顾璟旭简单的交代了几句,然后将包成了粽子的人带上了马车。
到了马车上,苏晏之已经感觉自己热的不行了,拉开了衣领,露出微白泛红的脖颈,“我们去哪?”
“去看看三年前那些经过瘟疫之后重新生活的人。”
顾璟旭轻声回了一句,然后撩开了马车的车帘,目光看着外面的景色,“半山腰上的那一户,我们曾经住过的地方,朕派人重新休整过。”
“给路过的行人,一个歇脚的地方。”
恰巧,马车路过了半山腰,苏晏之看见了那一间他和顾璟旭曾经住过的屋子。
也是在这屋前,他们遇见了祁容音……
不禁笑了一下,他脑海里并没有过去多久的事情,居然已经快三年了。
“璟旭这两年,来过这里多少次?”
苏晏之问了一句,顾璟旭已经垂下了眼帘,“没出来过。”
顾璟旭已经记不清楚自己是以什么样的心情派人修缮这里的,但是他总想着有一日会重新来这里。
和苏晏之一起。
苏晏之靠着马车的墙壁,面容温和带着笑容,“有机会的话,我想去西域看看。”
“西域?”
顾璟旭去过西域,那边风沙很大,两年的时间改善了一些,但是不足以改善全局。
苏晏之若是过去,怕是撑不住。
“为何要去西域?”
顾璟旭不知为何苏晏之会想去西域看看。
苏晏之声音悠然,“看看别人的苦,然后……帮帮他们。”
南思隐说,看过西域的苦,就会发现,原来每一个人都很苦。
他苏晏之曾说过要帮南思隐解决西域之患,就一定会做到。
顾璟旭坐在马车上,目光放远,“好,若是有机会的话,带你去。但是你得先养好身体。”
苏晏之皱了一下眉,听的出来顾璟旭的缓兵之计,他坐直了身子,“我身体没问题,昨天你不都感受过了。”
顾璟旭眉眼抬了一下,“那是体力好,不代表你身子好。”
“我身子不好,我能体力好吗?”
苏晏之歪头,皱眉开始和顾璟旭辩解。
“嗯,这两者之间没有必然联系。时间长,体力好,身子不好。”
顾璟旭说的正经,然后靠在马车上,不容苏晏之辩解,“明日起换药调理。一直到朕觉得你身子复原为止。”
“沈兄!”
“嗯!”
沈长青走在路上,有遇到相熟的人,彼此都会打个招呼,或是点头。
但不管是谁。
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,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。
对此。
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。
因为这里是镇魔司,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,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,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。
可以说。
镇魔司中,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。
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,那么对很多事情,都会变得淡漠。
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,沈长青有些不适应,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。
镇魔司很大。
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,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,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。
沈长青属于后者。
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,一为镇守使,一为除魔使。
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,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,
然后一步步晋升,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。
沈长青的前身,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,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。
拥有前身的记忆。
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,也是非常的熟悉。
没有用太长时间,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。
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,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,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,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。
此时阁楼大门敞开,偶尔有人进出。
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,就跨步走了进去。
进入阁楼。
环境便是徒然一变。
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,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,但又很快舒展。
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,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