宴烬北这话本就是正经话,车内空间大怎么都舒服,他坐不惯轿车,觉得憋屈人,腿伸不开哪哪都不得劲。
池缨笑里藏着别样情,但也没想着继续,话题一扯下去两人就是来来回回,没完没了的,尤其他一醉酒话就会多,“旅店不想住就去我那躺两天,指纹你都录的有,正好把奶包也接回来,在雾子那养着也不是什么事,成天在那还碍着她和廖牧呈。”
事安排的妥当,宴烬北也享受着她的吩咐。
“你提前和她说,到时候我去接狗。”
宴烬北那点儿黏糊劲儿都用在了池缨的身上,他本身说不出什么腻歪人的话,觉得大老爷们没那么多腔腔调调,偶尔口里嚼着亲密语也是喝醉的时候,或者是床上,至于杜宾犬这狗的名字,奶包,他愣没喊过一次。
池缨没在意他唤什么,“嗯,明天你看完车再去,她起得晚,临近过年心理诊所也没什么人,我到时候给你发信息。”
“好。”
宴烬北还是没点那根烟,在嘴里咬着烟头,最后顺手别在耳朵上,赤膊,腿撑的不怎么得劲,时间长稍微有点麻,双脚踩着拖鞋放在地上,弓着身子,腹肌绷着,手肘撑在膝盖处,身后的窗帘被冷风吹起时不时地轻刮他的后背,甚至触到他的短发,“还有什么要吩咐的吗?”
有点犯瞌睡的池缨蓦然弯笑,眼皮轻抬,“嗯,暖好被窝,等我回去。”
纯粹是故意的。
被风吹一阵稍作清醒的宴烬北嘴角擒笑,望着她,没吭声,眼底透着浓重的情,心底念着什么,几分钟后还是往外倒出来,“最好暖一辈子。”
突然的抒情让小姑娘一愣,随之又笑,两人隔着手机笑眼印着彼此的影,这一夜,池缨睡得早,没什么烦心事,但宴烬北却久久难眠,想着以后。
他从前,想事的时候脑子里只会窜着过往的经历,现在呢,就是想着以后如何如何,哪哪都有她的身影,深藏在心底的人,这辈子都没人能替代。
小年这天。
超市商店哪哪都渲染着年味,什么做做活动打折的,备年货买春联的,超市商店哪哪都是人影,大人小孩,初中生高中生,借着寒假和节气早就抛去学习的心,穿着羽绒服戴围巾,偶尔还能看到小孩撒泼要东西的景。
应着年味更浓的便是昨夜凌晨三四点降的大雪,直到现在还没停下的趋势,时小时大的降,树枝挂雪,停在路边的电动车和共享单车都落着堆积的雪,路道上碾压的都是汽车轮的痕迹。
普通小区楼房。
“让你来家里吃顿小年夜饭也没让你拎东西来。”
周延年知道他来了北京,听赵路那小子说的,还说什么专门陪女朋友过年的,以后都不走了,从那晚他电话来问淮县警局的事,就知道小姑娘的存在,怕扰着两人,还专门打电话问他晚上有时间没有,有就来家里吃顿饭。
宴烬北把东西拎放在玄关处,嘴上却说着,“来看江姨怎么也不能空手。”
解释也不提半句他的影。
在厨房忙着的江宁闻言就笑,她气质温婉,长发挽着,保养较好的面容也是有着轻微的细纹,在财政局工作,和周延年也是朋友介绍认识的,两人感情现在算得上平淡,但年轻那会儿也是掀起不少激情,当时算的上双方都是一见钟情的彼此。
对宴烬北这孩子,她也是从打心眼里喜欢,有上进心有担当,当时还想着当女婿养也挺好。
但周时韵那孩子就说他是哥哥,不想扯别的情,甚至见他板着脸的时候还有点怕,不知道是不是受父亲周延年的影响,周时韵一点儿都不想找警察这行的,为人民服务,常年不沾家,事事都持着严肃的神情,对此,她更喜欢骨子里有趣的男人。
“烬北先坐会儿。”江宁知道这两人见面就会掐话,两年没见宴烬北,觉得成熟不少,也黑了,“你周叔这也是上了年纪,训话比以前都多。”
周延年听枕边人的这句话,愣是没什么驳意,坐在沙发上,他在家也是穿的规整,常年养的习惯,衬衫长裤,年年坐办公室的,这几年也会抽空做做户外运动,身材保持的不错,“这两年在西北过的怎么样?”
“挺舒适的。”宴烬北这句话没透假,这两年真的是安稳了。
江宁没扰两人谈话,烧水之后起身又往厨房去。
周延年看着电视播放的新闻联播,顿声又问,“听赵路说以后都不打算走了,准备留北京过日子?”
“嗯。”宴烬北点头,“歇了两年,再吃老本行怎么都觉得费劲。”
周延年笑,就说是硬骨头,和当年那是如初的,一股脑的扎进深潭里拽都拽不回来,两年前撵了人,骨子里的劲怎么也是啃不动。
“现在情况怎么样?”
宴烬北,“能控制住,现在没什么大问题。”
周延年从孙明那也了解了情况,他什么话都能和孙明说,连对象想结婚的事都是孙明给她透的,愣是半点不往他这边倒,转来磨去的,偶尔想想有时候也是吃味儿。
这会儿,周时韵也回来了,小年夜没什么事去逛超市买点东西,她现在有赚钱自养的能力,在外租了房,独居着,周延年和江宁思想都开明,也没想着把她困在身边,从大学开始就允许她搬出去住,都在北京,坐地铁开车什么的,怎么都方便。
周时韵看到坐在沙发上的宴烬北先是一愣,差不多从她读研结束就没见过人了,“烬北哥?”
宴烬北笑,“不敢认了?”
周时韵的暗色格子围脖还沾着雪花,在室内暖气的烘拢下,没多会儿就化了水,把羽绒服脱掉挂在衣架上,还有围脖,“没有。”
缓身坐在单人沙发上,捻着果盘里的沙糖桔,剥皮,“感觉比以前还帅点。”
“现在做什么职业?”宴烬北问她,算是闲聊。
周时韵,“旱涝保收的工作,人民教师。”
被当背景板的周延年却说着,“也是一份好工作,稳稳当当的。”
周时韵应了声,觉得老周同志等会儿估计又要念叨了,塞着剥好的沙糖桔往嘴里送,不掺和两人聊天,起身去厨房帮忙。
“沈兄!”
“嗯!”
沈长青走在路上,有遇到相熟的人,彼此都会打个招呼,或是点头。
但不管是谁。
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,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。
对此。
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。
因为这里是镇魔司,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,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,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。
可以说。
镇魔司中,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。
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,那么对很多事情,都会变得淡漠。
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,沈长青有些不适应,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。
镇魔司很大。
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,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,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。
沈长青属于后者。
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,一为镇守使,一为除魔使。
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,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,
然后一步步晋升,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。
沈长青的前身,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,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。
拥有前身的记忆。
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,也是非常的熟悉。
没有用太长时间,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。
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,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,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,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。
此时阁楼大门敞开,偶尔有人进出。
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,就跨步走了进去。
进入阁楼。
环境便是徒然一变。
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,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,但又很快舒展。
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,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