虞梦娇攥紧了手,咬咬牙,继续举牌:“两百三十万!”
虞桑晚轻轻挑眉,毫不犹豫:“三百万!”
楼上,徐臣风听到这个数额收回了视线,随后看向江遇白:“看样子不会超出三百万了,还不出手么?”
江遇白眸色揉杂着房间里的灯光,掩盖了眸底真正的颜色,薄唇轻启:“不用了。”
徐臣风怔了一下,不禁感叹道:“我记得但凡是你喜欢的东西,即便是得不到,也要毁掉,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大方了?”
“既然是我的人偶娃娃,在我没腻之前,她要什么,就给她什么。”
他的语态很淡,嗓音低沉,没有半分情绪。
徐臣风望着他的眼睛,只感觉他的眼瞳仿佛一个巨大的漩涡,要将他陷进去,神色深邃极了。
他不由得打了个寒颤。
楼下的宾客们听到这个价格也是震惊不已。
姐妹二人为了一块羊脂玉,就已经喊到如此高的价格。
虞家也太有钱了。
虞桑晚喊三百万时,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。
他们更加好奇,这块玉,究竟会落在谁的手中。
虞梦娇柳叶眉蹙了起来,她有预感,无论她怎么加价,虞桑晚都会跟,绝不会让她成功拿到玉。
而对虞桑晚来说,能用钱解决的事,都不算什么大事。
这样叫下去,对她很不利。
她双手攥得更紧了,从座位上站了起来,柔声喊道:“姐姐,你能把这块羊脂玉让给我吗?”
虞桑晚回过头看向她,星月眉轻扬,耸耸肩,反问道:“为什么要让?”
虞梦娇目光真挚,细语喃喃:“我知道姐姐想要这块玉也只是单纯觉得它漂亮,可是我们家像这样的玉有很多,你之前从来都不会看一眼,你如果又喜欢玉,家里的都可以给你,我不会争,只是这块玉不同,我有个很重要的人喜欢它,所以我想拍下来送给他,希望姐姐能成人之美把它让给我。”
虞梦娇的一番话说得十分诚恳,好似在表明自己的态度,不会争虞家的一切。
但字里行间都透露着虞桑晚在家里称王称霸,只要是她想要的,都不会给她。
倘若不是她想要送给重要的人,也不敢站起来去尝试讨要。
这让宾客们不免有些同情,纷纷讨论着。
“虞梦娇也太可怜了,什么都不要,只想要一块对虞小姐来说很普通的玉都那么难。”
“虞梦娇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,虞小姐若还不让,可见虞梦娇在家一点地位都没有,受尽了欺凌。”
“只有我感觉虞梦娇说话有点茶吗?”
然而没人听到,倒是其中一个正义感爆棚的人对虞桑晚劝说:“虞小姐,你什么都不缺,就把这块玉让给你妹妹好了。”
其他人也纷纷附和,让虞桑晚让出玉佩。
虞桑晚听着众人的言论,眸色如秋。
她这个“好妹妹”又开始施展茶艺了。
那就让大家好好品尝一下,是虞梦娇的茶香,还是她的茶甜。
虞桑晚抿了抿唇,杏眼一动,软软的声音比她还娇还柔:“可是我也想将这块玉送给一个对我来说至关重要的人啊,我要感谢他一直在我身边,你可以用你的钱去拍其他东西送给你的朋友,姐姐难得想要一样东西,你就不能成人之美吗?”
薄肆微怔,不由得看向她,只见她精致漂亮的五官在灯光下越发的明媚。
其他人听着她真情流露的一番话,尤其是那句“你的钱”,顿时让众人恍然大悟。
再看向她身侧的薄肆,看来她真是想把玉佩送给她的未婚夫,并非是故意跟妹妹争。
反观虞梦娇,又没有未婚夫,能送给谁?
明明是姐姐先举牌,妹妹半路杀出来,还怪姐姐跟她抢。
大家又开始鄙视道:“虞梦娇这是明着抢啊,如果她在虞家真没地位,怎么舍得拿出二百三十万拍一块玉?”
“而且,对虞小姐来说至关重要的人不就是薄先生?她做妹妹的不好好祝福,还来作妖,亏我刚才还帮她说话。”
“我就说她茶里茶气,没人听……”
虞梦娇怔住,若是以前这样说,虞桑晚肯定不会拒绝她,又怎么会学起她的语气和她说话?
就好像被人夺舍,变了一个人。
大家开始八卦了起来。
“南城谁人不知,薄先生就是虞小姐的心肝儿,害,如果是我在订婚宴上被丢下,生气都来不及,哪还会花这心思去哄对方。”
“你都说了虞小姐是恋爱脑,怕薄先生与初恋情人旧情复燃,想要用玉佩挽留他也无可厚非嘛。”
薄肆听着大家的言论,心中一动,看着她的容颜,有些失神。
虞梦娇看他盯着虞桑晚的目光,掐紧了手心,还想再争取:“姐姐,我……”
虞桑晚直接打断她:“再说了,这是慈善拍卖会,我们所拍宝物的钱,都会捐给有需要的人,价高者所得,我怎么能因为你是我妹妹就破坏了规矩?如果大家都相互让来让去,那这个慈善拍卖会的意义是什么?”
大家听后,更不悦了。
这可是慈善拍卖会,虞梦娇柔柔弱弱几句话就想用最便宜的价格拍下宝贝,也未免太儿戏了。
“虞先生的这个继女,有点东西啊。”
“在家谁欺负谁还不一定呢。”
虞梦娇听着这些言论,心在发凉,看来,她拿不到这块羊脂玉了。
她只好微微一笑,面无波澜,大方的说:“姐姐说的对,是我唐突了,希望姐姐送的这个礼物,姐夫会喜欢。”
大家这才放过她,不再多说什么。
倒是觉得这个虞梦娇也算拿得起放得下了。
此刻,拍卖师将玉佩放回到了盒子里,关上后,一锤定音。
“恭喜虞小姐拍得!”
很快,有工作人员将玉佩拿下来,递到虞桑晚的手上。
虞桑晚打开盒子,小心翼翼的取出玉佩,握在手心里,冰凉的触感在手心里蔓延开来。
玉没有裂,她有了新的开始。
一颗心,踏实了许多。
大家都满怀期待的看着虞桑晚,等着她将玉佩送给薄肆。
毕竟郎情妾意的画面,大家都爱看。
薄肆顿时感觉到四面八方传递而来的目光。
他承认,这一刻,竟有了少许的期待。
而楼上包厢里,江遇白一直没什么波澜的目光逐渐沉了下来。
“沈兄!”
“嗯!”
沈长青走在路上,有遇到相熟的人,彼此都会打个招呼,或是点头。
但不管是谁。
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,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。
对此。
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。
因为这里是镇魔司,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,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,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。
可以说。
镇魔司中,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。
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,那么对很多事情,都会变得淡漠。
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,沈长青有些不适应,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。
镇魔司很大。
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,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,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。
沈长青属于后者。
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,一为镇守使,一为除魔使。
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,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,
然后一步步晋升,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。
沈长青的前身,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,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。
拥有前身的记忆。
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,也是非常的熟悉。
没有用太长时间,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。
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,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,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,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。
此时阁楼大门敞开,偶尔有人进出。
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,就跨步走了进去。
进入阁楼。
环境便是徒然一变。
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,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,但又很快舒展。
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,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