虞桑晚回过头看去,就见虞靳舟从床上缓缓坐起来,英挺如玉的面容苍白如雪,看上去十分的病白。
每动一下,都仿佛承受着巨大的病痛。
即便是昏黄温暖的灯光洒在他的容颜上,也温软不了半分。
她忽然有些心疼,有那么一瞬间,想像小时候那样,握住他的手,给予他温暖。
只是,再对上他淡薄如风的视线时,所有的冲动,都化为了乌有。
虞梦娇神色猛然一紧,双手用力握成了拳头。
不知道二哥什么时候醒来的,又听到了多少……
就算听见了,又是否相信虞桑晚的话。
她心里打起了鼓,当下灵机一动,直接走到虞靳舟的床前跪了下来。
虞靳舟蹙起了眉,又轻轻咳了一声,才低声问道:“你这是做什么?”
虞梦娇仰着头望着他,眼泪顿时落了下来,哭着说:“二哥,都是我的错,之前我给你涂抹的药膏,其实是姐姐从国外寄过来的,不是我研制的,你就不要再生姐姐的气了……”
虞桑晚没想到她会直接承认,这倒是在她的意料之外。
虞靳舟微微低下头,卷长的睫毛掩盖住了他眼底的思绪,看不出他此刻在想什么。
虞梦娇眼泪婆娑,继续哭着说:“我说过,我会帮你和姐姐和好如初,这么久了,我却没能做到,反而让姐姐离你越来越远,这一切,都是我的错,我不求二哥你能原谅我,只希望你们能像从前那样好。”
她说得诚恳万分,眼泪一滴又一滴,仿佛字字都是肺腑之言。
虞霆深深的皱起了眉头。
谁也没有说话,都看着虞靳舟,等着他回应。
然而,他一直沉默着,只是低着头,一言未发。
一秒。
两秒。
三秒。
四秒……
终于,他抬起头来,那双漂亮的桃花眼里蕴藏着一层浓雾,十分的轻柔,目光却是落在虞梦娇的身上。
他伸出手,将她扶了起来,嗓音如寒冬腊月里的一杯热咖啡,温润极了:“娇娇,我知道你在想什么,也明白你的心意,但这是一个人的原则问题,逃避解决不了问题,你这样做,不是在帮她,反而在助纣为虐,你不用帮她承担。”
虞梦娇愣住了,这么说,他其实什么都听到了。
或许,二哥早就醒了。
她只觉得不可思议,看着眼前温润如玉的二哥,心怦怦直跳。
幸福实在是来得太突然了。
她已经做好了受到惩罚的准备,希望跪在二哥面前,能够得到他的原谅,就算他不原谅,也会看在她幡然悔悟的情况下,不将她赶出去。
没想到啊没想到,二哥居然不信虞桑晚!
二哥心里已经认定了,药是她制出来的,甚至还觉得是她为了帮助他和虞桑晚和好,故意认罪,帮虞桑晚开罪。
虞桑晚也同样难以置信,看着他护着虞梦娇的样子,忍不住笑了。
虞靳舟看向她,长眉微蹙:“你笑什么?”
“二哥就这么不信我?”
虞靳舟不答反问:“你觉得你做的事,值得我信吗?”
“沈兄!”
“嗯!”
沈长青走在路上,有遇到相熟的人,彼此都会打个招呼,或是点头。
但不管是谁。
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,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。
对此。
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。
因为这里是镇魔司,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,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,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。
可以说。
镇魔司中,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。
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,那么对很多事情,都会变得淡漠。
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,沈长青有些不适应,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。
镇魔司很大。
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,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,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。
沈长青属于后者。
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,一为镇守使,一为除魔使。
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,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,
然后一步步晋升,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。
沈长青的前身,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,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。
拥有前身的记忆。
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,也是非常的熟悉。
没有用太长时间,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。
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,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,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,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。
此时阁楼大门敞开,偶尔有人进出。
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,就跨步走了进去。
进入阁楼。
环境便是徒然一变。
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,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,但又很快舒展。
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,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