薄肆低头冷冰冰的看着她。
凉薄的唇,抿成了一条直线。
浑身散发着冰冷的气息。
让人不寒而栗。
给人一种极致的冷漠,仿佛靠近就会让人浑身的气息都凝结住。
“你还有脸提意儿?”
薄肆的眼底弥漫着怒火,他冷冷地瞥了一眼跪在地上苦苦哀求着他的宋书蔓:“若是意儿知道有你这样心狠手辣的母亲,他会很失望的。”
“若是让意儿继续留在你的身边,反而会害了他,其身不正,怎么教得好孩子?从今天起,不许你靠近意儿半步,免得教坏了我的儿子,至于你,还是去监狱里忏悔吧。”
原本他对宋书蔓还有一念之情。
可提到意儿,他不得不考虑意儿跟在她的身边,耳濡目染,言传身教,肯定会教坏了他的儿子。
宋书蔓没有想到薄肆居然会对她这么心狠。
她不可置信地抬头:“肆哥,你要把我送去牢里?”
“你竟然要送我去坐牢?我为你生了意儿,这么多年受了这么多苦,你怎么能这样对我?”
她歇斯底里地叫着,哭着:“你怎么能够这么狠心,不仅想要分开我和意儿,还想要断送我的一生,薄肆,你好狠的心啊。”
“这是你应得的下场,害人的人是不会有好结果的。”
虞桑晚听着,忽然笑了。
她的眼尾轻挑。
是啊,害人的人,是不会有好下场的。
她垂了垂眼眸,长长的眼睫毛如同扑闪的蝴蝶,很好地遮住了她眼底的情绪。
宋书蔓前世和薄肆狼狈为奸,害了整个虞家。
这一世,她也算是尝了恶果。
薄肆不再爱她,亲自将她送进监狱,骨肉分离,在监狱里的日子,她只能活在无尽的痛苦中。
但这还不够。
她的惩罚还是太轻了啊。
宋书蔓做了这么多坏事,怎么能惩罚这么轻呢。
不过,时间还长。
比起立马要了宋书蔓的命。
这样慢慢地折磨她,让她看着自己在意的东西一点点从面前消失,更让她痛苦。
她要让宋书蔓一直痛苦地活着。
生不如死。
宋书蔓最终还是被管家带走了。
虞桑晚不想看到薄肆,和霍岩道别后,直接离开了。
薄肆不甘心地追了上去。
“晚晚?”
他小心翼翼地叫着她,抿唇深情望着她的样子有些落寞。
原来那双手是被他紧紧握着的。
他记得,虞桑晚很喜欢他,也很黏着他。
走到哪里,都想要和他牵着手。
可现在,这双手已经不属于他了。
薄肆的心里一阵苦涩。
回忆就像是潮水一般朝着脑海里涌来。
他想起那无数个因为宋书蔓抛下虞桑晚的瞬间。
每一次,他都能记得清清楚楚。
好像就像是昨天发生过的事情似的。
是他对不起晚晚。
直到现在,他才知道曾经到底做了多少混蛋的事情。
虞桑晚没有搭理他。
她看得出来,薄肆的后悔。
可那又怎么样呢?
他的后悔又能改变什么?
若是没有重来一世,她的家人早就已经葬身在火海里。
成为薄肆和宋书蔓的垫脚石了。
他的真情是假的,虚情假意,所谓的愧疚,也只是后悔无法从她手里拿到虞家的家产吧。
她原以为薄肆很爱宋书蔓呢,以为他和宋书蔓这辈子能狠狠锁死。
没想到他和上一世那般一样无情。
无论是她也好,宋书蔓也罢,只要是威胁到他的利息,他总会把自己摘的干干净净。
薄情又诡计多端的人。
虞桑晚眼底的情绪渐冷,他的下场应该比宋书蔓还要惨烈十倍百倍才是。
薄肆大步流星走到了虞桑晚的面前,拦住了她的去路。
“晚晚,现在宋书蔓已经坐牢了,以后没有人在横在我们之间了。”
言下之意就是,没有宋书蔓的打扰,他们就能重新在一起了。
江遇白冷冷地瞥了他一眼,视线里带着三分漫不经心和七分的轻蔑。
薄肆深深地看了一眼江遇白,随后又漫不经心地收回了目光。
江遇白身上的压迫感太强了。
他查过江遇白的身份。
除了查出他是虞霆为晚晚找来的保镖之外,竟然没有查出半点有用的信息。
可他通体气质矜贵,不经意间散发着的慵懒气息都让人不寒而栗。
即使他对上江遇白,被他那双漆黑的眸子盯着,他都感觉如鲠在喉,浑身不自在。
他始终不相信,江遇白只是区区一个保镖这么简单。
薄肆俊朗的眉心紧紧地皱着。
难道江遇白是哪个世家的私生子?
虞桑晚轻笑了一声,清亮的嗓音里毫不掩饰的嘲讽,她抬头认真地看着薄肆,那双含笑的杏眸眼底竟没有半分笑意。
她淡淡地说道:“薄肆,你未免也太看得起自己了,你凭什么觉得我们能够和好如初?”
这话虞桑晚不止一次和他说过。
可以往的每一次,他都觉得虞桑晚是在生气,开玩笑。
看着她眼底的认真不是假的。
薄肆终于认真地思考她说的这句话。
他的拳头紧紧握住,又舒展开来。
心口闷闷的,仿佛压了一块千斤重的石头。
有些喘不过气来。
“晚晚,你是不是,真的……”
他小心地试探,又不敢说出那三个字。
他害怕从虞桑晚的嘴里听到他不想听到的结果。
他小心翼翼地维护着他自以为的感情。
薄肆以为,只要他不说出口,他和虞桑晚永远还有机会。
可他忘记了,虞桑晚不会给他这个机会。
这个遮羞布会被虞桑晚狠狠地揭开。
虞桑晚看着他隐忍落寞的样子,眼底只有冷色,她欣赏着薄肆颓败的神情,心中得到了一丝丝的快感。
薄肆啊薄肆,重来一世,你究竟是爱上我了呢,还是故作深情呢?
不过无论是哪一种,都没有关系,我会亲手把你送进地狱的。
“薄肆,你说的没错,我不喜欢你了,薄肆,我,虞桑晚,早就已经不喜欢你了。”
她的朱唇轻启,唇角勾着一抹浅浅的弧度,她这话,是在通知。
薄肆的脸色一白,俊逸的脸庞出现了不可置信的神情,就连他的步伐都不由得后退了两步。
“怎么会?”
“沈兄!”
“嗯!”
沈长青走在路上,有遇到相熟的人,彼此都会打个招呼,或是点头。
但不管是谁。
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,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。
对此。
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。
因为这里是镇魔司,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,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,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。
可以说。
镇魔司中,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。
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,那么对很多事情,都会变得淡漠。
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,沈长青有些不适应,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。
镇魔司很大。
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,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,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。
沈长青属于后者。
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,一为镇守使,一为除魔使。
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,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,
然后一步步晋升,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。
沈长青的前身,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,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。
拥有前身的记忆。
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,也是非常的熟悉。
没有用太长时间,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。
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,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,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,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。
此时阁楼大门敞开,偶尔有人进出。
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,就跨步走了进去。
进入阁楼。
环境便是徒然一变。
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,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,但又很快舒展。
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,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