被整个京城,乃至全国都在关注的沈侍郎,于三日后终于传来了消息。皇上派去接应的人,在距离柿县不远处的深山之中,同沈榷一起发现了他们一行人踪迹,之后又顺着踪迹找去,在一处隐秘的山洞之中发现了所剩不多的人。
而彼时,众人尚不知,不止沈安和一行人,就是皇上派去的这部分人都遭到了好几轮的暗杀。八壹中文網
山匪,竟如此猖狂!
可这些,当真是山匪吗?
骐文帝看着密信中的消息,一双剑眉能挤出水来。
“啪!”他心中气愤,忍不住捡起一旁的折子重重地摔在了地上,一张威严的脸,此刻尽是怒容。
蔡让看着被他扔在地上的折子,小心翼翼地捡起来,向前走了半步劝慰其道:“皇上,不管怎样,沈侍郎总归没事儿。”
“这是没事儿,那万一有事儿呢!”骐文帝直接吼道。
蔡让知道这是皇上需要发泄,便好脾气地听着他继续吼。
“不说沈安和是朕兄弟的儿子,就是他作为朝廷难得的良才,这个动乱之际,一旦失去,你可知朕的损失有多大!那些人是见不得朕半分好吗?还是他们觉得朕这个皇上当得不够格?”
“噗通”,蔡让在其最后一句话出来时直接跪在了地上,俯首道:“皇上您自继任以来废寝忘食,兢兢业业,勤俭治国,奴才一直陪在您身边,全都看在眼里,皇上您是一代明君啊!皇上又怎会不够格?”
“呵,这只是你想!”骐文帝呲了呲牙道。
“皇上,这绝非奴才一人想法啊!”蔡让猛地抬起头,一脸虔诚地看着骐文帝,“皇上,众大人们定会同奴才一样,只认您一人!就算这其中有不敬的,但这也是不能否认您是一位明君!不说其他大人,只说沈侍郎。若沈大人对您不信服,他又岂会主动以己为饵,顺利完成您交代的任务呢!”
骐文帝闻言扯了扯嘴角:“沈榷就算是朕的兄弟,但依旧是孤臣,他儿子亦是。哪怕这位子上坐的不是朕,他们也会如此行事的!”
“可皇上……”
“行了!”骐文帝忽然打断了蔡让,愤懑的神情因为这番对话稍霁,“不论如何,一定要确保沈安和平安回来!你下去安排一下,再派些人过去,若是沿路再有‘山匪’,不用留活口了,就地斩杀!”
“是!”蔡让不再多说,起身退了下去。
房间内,此刻只剩下骐文帝一人。他转身盯住那密信,嘴角用力抿了抿,好半晌后无声叹息。
这孩子,怎么跟他爹一样,贼大胆呢!
此时,盛家。
盛兮早已经知晓沈安和要回来,就在宫里得知这消息时,沈安和终于让雪渊回来报信儿。
看着纸条上熟悉的字,盛兮吊了几天的心,在长出了一口气后,终于一点点落了下来。
她抬头看向雪渊,与那双黑豆般的眼睛对视时,忍不住笑了出来,抬手在其头上摸了摸,道:“不错,等旺财回来,一起给你俩加餐!”
再之后的回程路上,沈安和一行人再没有被“山匪”追逐,堪称一路太平。
沈安和带着人回来后没有回家直奔皇宫,而骐文帝在接见了一行人后,依了朝臣们所愿,直接连发几道圣旨,将此次送粮的官员尽数升了职。
沈安和从户部右侍郎擢升为户部左侍郎,郭经义升任为户部员外郎,而鲁则则直接从冀县县令调为十府县令。虽为平调,但从一个下县县令调为京城附郭县县令,这实则是升了。
至于其他人,亦是有许多奖赏。
骐文帝这般动作不可谓不大,朝臣中有人有心想说这奖赏太重,却直接被骐文帝一句话给堵了回去。
“朕也是遂了你们心愿,重重奖赏他们,怎么,你们这是后悔了?想让朕出尔反尔?”
那些朝臣闻言只得迭声说“不敢”,而后,眼睁睁看着那赏赐如雪花般落在了那些人头上。
而就在沈安和领了奖赏往家走之际,戴元良跟着其父戴颂亦是往宫外走。
双方照面,彼此打了招呼。
沈安和态度恭敬,丝毫没有因为这次任务完成,获得奖赏而自得。他认真地跟戴颂行礼过后,见对方迈步离开,转身便也要走,却不想戴元良再忍不住,直接喊住了他。
“沈安和,你是不是很得意!”戴元良看着面前男人即便升任户部左侍郎,即便得了那么多赏赐却依旧风轻云淡的模样,终于还是破了功。
原本他们这一届举子当中,他的呼声是最高的,名声也是最响的。加之有父亲缘故,这次的新科状元妥妥该是他得。可谁能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,这沈安和不仅截胡了他的状元,竟是连他的女人都要截!虽说方家一直瞒得死死的,他更得知是方蕊的一厢情愿,但这不能否认,若没有沈安和,这样的事情就不会出现!
糟心事接连而出,他若是再对沈安和好脾气,那就真的见了鬼!
而此时,这个他已然内心恨得咬牙的男人,正一脸疑惑地看着他,反问他道:“戴大人这是何意?”
“呵!”戴元良冷笑,强忍着情绪的脸略显扭曲,“沈大人便莫要再装的这般清高了。如今沈大人也是皇上面前的红人,再摆出这副样子,不知道的还以为沈大人对皇上的赏赐不满意!”
“哦,是吗?那敢问戴大人,沈某该摆出怎样的表情才算是满意?”沈安和眉目冷淡地问,不等戴元良回答,他又接着反问他,“难不成和戴大人这样?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?”
“你!”戴元良瞪眼,强忍的神情一点点龟裂,他走近了沈安和,压低了声音对他道,“沈安和,你莫得意,迟早有你后悔的时候!”
沈安和眉头都没动一下,只是说:“我想,戴尚书若是知晓你这般说话,定然会让你后悔的!”
“哈!这些话你知我知,我爹怎么会知道?”
“自然是我告诉的。”
“你!”戴元良一脸震惊,没想到沈安和会直接当真自己的面儿说告状!他不要面子的吗!
“戴大人都想让我后悔了,我还要何面子?所以,戴大人不如一次将想要对沈某说的话说明白,毕竟,沈某很忙,比不得戴大人五品官来得清闲。”
戴元良:“!!”
“沈兄!”
“嗯!”
沈长青走在路上,有遇到相熟的人,彼此都会打个招呼,或是点头。
但不管是谁。
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,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。
对此。
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。
因为这里是镇魔司,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,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,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。
可以说。
镇魔司中,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。
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,那么对很多事情,都会变得淡漠。
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,沈长青有些不适应,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。
镇魔司很大。
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,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,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。
沈长青属于后者。
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,一为镇守使,一为除魔使。
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,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,
然后一步步晋升,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。
沈长青的前身,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,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。
拥有前身的记忆。
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,也是非常的熟悉。
没有用太长时间,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。
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,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,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,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。
此时阁楼大门敞开,偶尔有人进出。
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,就跨步走了进去。
进入阁楼。
环境便是徒然一变。
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,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,但又很快舒展。
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,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