戴元良感觉自己被沈安和狠狠嘲笑了!
什么意思?什么叫五品官清闲?他这是在嘲笑自己官阶比他低吗?
戴元良与沈安和对视,随即咬牙。
他就是在嘲笑他的官阶比他低!
“沈安和,你当真以为自己这次死里逃生就可以事事顺遂吗!”戴元良气得口不择言道。
沈安和闻言眼睛一眯,顺着戴元良的话问:“所以,那些山匪是你派的?”
“怎么可能!”戴元良想都没想地回道。
沈安和轻轻蹙眉,先前的猜测在这一刻不确定起来。
而此时,回过神来的戴元良直接瞪圆了眼睛质问沈安和:“你在给我下套!”
沈安和轻笑一声,回道:“戴大人喜欢钻,我也没办法。”
“你!”戴元良这次是真的震惊到了,也被气到了。因为沈安和这接二连三的话,句句呛他,哪里有他平日表现得那般谦逊温和!所以原来,他这张脸表现出来的,果然皆是假象!也果然够无耻!
“沈安和,你这样子就不怕我说出去?”他料定沈安和还是要面子的,若是众人知晓他这般表里不一,届时,就算不能对他造成实质伤害,可面子上总要落上一落!
是了,总是要让世人知晓,他们这位新晋的户部左侍郎,究竟是怎样一个虚伪之人!
戴元良越想越觉得这个办法不错,眼睛都忍不住亮了起来。
然而,沈安和却极为平淡地说了一句话,几乎瞬间粉碎了他美好的想法。
“哦,那你说出去吧,我不在乎。”
不在乎?他不在乎?他怎么会不在乎?一个人怎么会不在乎自己的面子?
他一脸匪夷地紧紧盯着沈安和,似要试图从其脸上找出对方说这句话的违心。然而可惜,任他有多认真,任他眼睛瞪得有多大,面前这个男人始终是那样一个倨傲又冷淡的神情,甚至连眼睛都不眨一下!
而就在他还想要说什么时,沈安和却是道:“戴大人可是有正经事?若是没有那沈某便走了。”
“我……”
“看来戴大人是没了,告辞!”说完这句话,沈安和甚至都不等戴元良再开口,便甩下他径直离开了。
若非要同皇上汇报,他一早就回家了,哪里还有时间在这里同其磨叽。
戴元良见沈安和竟走得这般干脆利落,浑然不将自己放在眼里,一时恨意冲天,若非身后又走来人,而其父亲也派人过来寻他,他只怕要控制不住大吼。
这该死的沈安和,他怎么可以这样对他!怎么可以!
不提戴元良回到自己的马车上后如何歇斯底里,沈安和上车后便催促着周客快点往家赶。而待他离开后不久,从后面急急追赶来的沈榷看着那早已经跑没影儿的马车,与过来接他的平楼不免咬牙切齿道:“看见没!看见没!什么叫娶了媳妇儿忘了爹!这就是!”
平楼听着自家侯爷那每个字都冒着酸水的话,不禁笑着问他:“侯爷,要不您搬过去同世子他们一块住?”
沈榷哼了一声,乜他一眼道:“你当我那么没眼力见儿吗?这俩人现在蜜里调油,我一个老家伙跟过去算什么?做夹在他们中间的大号灯笼?他们不介意我还介意呢!”顿了一下他忽然想到什么,吧咂了一下嘴说,“这孩子在柿县的时候跟我说,他要同盛兮再办一次婚礼,还要在他及冠之日。”
“世子及冠之日?那这所剩时间不多了。”平楼想了想后说。
“是啊,时间不多了呢!我这要准备的聘礼……”沈榷说着再次一顿,“聘礼”二字在他默念了好几遍后,终于改成,“嫁妆。我这要准备多少嫁妆呢?”
平楼听着“嫁妆”二字忍不住抽了抽嘴角,见自家侯爷还在那里感慨,忍了忍还是没忍住,问他:“侯爷,您当真是要将世子……嫁出去?”
沈榷抬眸看向他。
平楼想着侯府的名声,还有世子的名声,虽然内心感觉有些对不住盛兮,但还是再道:“侯爷,世子毕竟身份在这里,且现在又身居高位,将来前途更是不可限量,倘若是嫁而非娶,那到时,”平楼看着沈榷不免担忧,“世人的说法对世子定然……不会太好友啊!”
纵观整个朝廷,可是还没有一个大人,哪怕是九品芝麻官都没有倒插门的啊!这关乎男人的面子,考虑到世子夫妇未来的长长久久,平楼觉得,这件事有必要让侯爷同世子夫人好好说一说。
沈榷又吧咂了下嘴,视线看向远方,似在认真思索。而就在平楼以为侯爷已经想明白,认同自己说法时,却听他忽然问自己:“平楼啊,你有几分把握可以说服那小子?或者盛兮也可以。”
平楼闻言一哽:“……”
他认真考虑了一下,嗯……好吧,别说一成,半成把握都没有。
见他这般,沈榷忍不住直接嘲笑他道:“瞧,你自己都没把握,凭什么叫我去说?”
平楼:“……您是世子的父亲。”是世子亲爹啊!这事儿关系将来整个侯府的面子,你不去说谁去说?
可显然安平侯不打算这么干。他道:“既然都知道说服不了,那我干嘛去自找麻烦?是还不够嫌我这老子在儿子心里头分量不够重?”说着他摆了摆手,“行啦,别瞎操心了!他们爱怎么样怎么样,是娶是嫁看他们自己。只要将来等我老了,他们那腻歪劲儿过了,还记得把我接回去养老,我这便什么都不求了!”
好不容易失而复得的儿子,外加了一个儿媳妇儿,他这有多想不开还要去招人厌啊!
嫁就嫁了,那小子又不是第一次嫁!
平楼看着安平侯这般甩手掌柜模样,片刻后无声叹息。
成吧,是他多事了。老子都不在乎的,他一个外人操心个啥?不过……侯爷能等到那对夫妻腻歪散去的那天吗?万一世子与其夫人一直腻歪到天荒地老呢?
想到此,平楼再看安平侯的背影忽然想明白了一件事。那便是,将来陪在侯爷身边的人,其中一个定然是他平楼!
“沈兄!”
“嗯!”
沈长青走在路上,有遇到相熟的人,彼此都会打个招呼,或是点头。
但不管是谁。
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,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。
对此。
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。
因为这里是镇魔司,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,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,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。
可以说。
镇魔司中,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。
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,那么对很多事情,都会变得淡漠。
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,沈长青有些不适应,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。
镇魔司很大。
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,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,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。
沈长青属于后者。
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,一为镇守使,一为除魔使。
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,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,
然后一步步晋升,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。
沈长青的前身,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,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。
拥有前身的记忆。
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,也是非常的熟悉。
没有用太长时间,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。
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,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,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,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。
此时阁楼大门敞开,偶尔有人进出。
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,就跨步走了进去。
进入阁楼。
环境便是徒然一变。
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,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,但又很快舒展。
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,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