雷漪停下脚步,“白家对我有恩,我怎么能当做没听见呢?”
“那这件事,您打算怎么办?”
“怎么办,还是得云团自己来办。等找个机会,我跟她说一下。”
赵嬷嬷来到罗惠兰这,开始上眼药。
“太太,奴婢知道雷姑娘,她家就是以前的雷府,靠着做珠宝发家的,后来雷大人又横死,说不定是犯了什么全家砍头的大罪、畏罪自杀的呢。您看,这样人家的姑娘,一直在咱们家住着,不是个事儿啊。”
罗惠兰不太高兴了,“赵嬷嬷,雷姑娘自来到我们家,一直安分守己,带着云团读书习字,我们早把她当做云团的女先生了。以后这样的话,不要再提。”
赵嬷嬷只好闭了嘴,闷着气走了。
没过几日就是重阳节了,节前一天,王家的拿着拟好的单子,来跟罗惠兰请示。
“……之前买的那些,库房里也不剩下什么了,这次要提前采买,马上重阳节,还要买一些过节的东西……”
洋洋洒洒,王家的递过来一摞纸。
罗惠兰心中直咂舌,大户人家看起来光鲜,这每日的花销也不少,银子如流水一般出去。
“放下吧,等会我要对一下账。”罗惠兰说。
王家的心中咯噔一下,“太太,这些账目奴婢都对过的,没有丝毫错处。”
“嗯,你用心了,但我还是要过目一下。”
“太太,您要看的话,直接看大账就行了,这些细账您看的话,劳身劳心的,仔细伤了眼睛。”
罗惠兰让如意接了过去,“无事,有如意帮我。明日就是重阳节,府里我们自己过就行,你们家在京城的,就回去过个节再来吧,至于这些采买,节后再说。”
王家的不好再说什么,“是,那奴婢先下去了。”
如意脸上隐隐有些得意。
王家的收拾了东西,心想如意那丫头能看懂什么账目,也就放了心,跟丈夫带了女儿一起回家过节。
夜晚,院中起了雾气,似乎开始结霜了。
云团坐在窗前,抬头看外面的夜空,此时已经有很多星星了。
她单手托着腮,思绪又回到了那年他们偶然闯入的夜间峡谷,漫天的星星,似乎伸手就能摘到。
如果魏玄眼睛能够看见,不知道要多开心呢。
云团换成双手托腮,脑海里开始想象魏玄大笑的样子。仔细想来,她还从未见到他大笑,就是微微一笑几乎都没有。
怎么会有人不笑呢?
不知不觉间,一股淡雅又奇特的幽香传来,云团看过去,原来是魏玄送她的兰花,悄然开花了。
这兰花奇怪,越是寒气四漫的夜晚,它越是开得好,香气也似乎更浓郁了些。
云团忽然想画画了,她摊开纸,将兰花盛放的姿态描摹在纸上。等画纸晾干之后,她将融化的蜡油涂抹在上面,如此,一株可以摸到的兰花画作就诞生了。
云团欣赏了一番,在小春的催促中上床睡觉了。
每逢节日,云团总是早早起床。昨日画画有些晚了,但云团还是早早就爬了起来。
小春在给她梳妆,她看着镜中的自己,想起来有一年重阳节,魏玄送给她一对茱萸金钗。
“头发梳起来,簪上两支茱萸金钗就行了,戴多了头重。”云团说。
小春夸道:“姑娘您这一头的乌发,光簪上两支金簪就很好看了。”
她打开妆奁,却没有找到金簪。
“怎么会不见了呢?”云团找遍了盒子箱子,都没有找到。
春夏秋冬一起找,都没有找到,“小姐,金钗似乎是弄丢了。”
“什么?”云团皱眉,那对金钗,她很喜欢。
小夏趁机拿了那粉色平安扣,“小姐,你看这个平安扣,诗婷说几个月不戴就会变成这个样子。”
云团接了平安扣细细看了一遍,啪的一声扣在梳妆桌上。
“去把诗婷叫来。”她说。
春夏秋冬都没见到小姐这么生气。
“诗婷家去了。”
“那就把人叫回来。”
小夏跑得比谁都快,刚出门差点撞上雷漪,“雷姑娘,您来是有什么事吗?”
雷漪刚才在外面已经听见了,笑道:“本来有事的,现在来看,无事了。”她带着海棠离开了。
“小姐,怎么又不跟云团小姐说了?”
“云团做的很好,我相信她自己能处理好这些事情。”雷漪放心离开。
王诗婷家这边,聚了好些个亲戚,围着王致和推杯换盏。
“堂哥,你今年是发达了,走了大运进了硕宁伯府,还当了总管家。”
王致和满面春风,“嗨,不就是个奴才,糊口而已。”
他兄弟把嘴一撇,“你这还叫糊口?你瞧瞧这家里添置的,样样都是好东西。听嫂子说还要还宅子?瞧咱嫂子这一身穿戴,不就是个富太太吗?”
“是啊是啊。”一众人都站起来给王致和敬酒。
“哥啊,你多提携提携,啥时候能把咱们这些家窝的弄进去谋个差事啊?我看卜三赚得可不少,你可不能厚此薄彼了呀。”
“哎呀别急,日后府中差事只会多不会少,你们都耐心等着。”
“好嘞!”
另一边,王诗婷一身嫩黄色的衣裙坐在屋中,吃着点心,身边围着些堂姐妹还有表姐妹
“诗婷,这是顺和斋的点心吧?可贵了呢。”小姐妹小心翼翼品尝着。
“不过几包点心,你们喜欢走的时候带点。”王诗婷十分大方。
“诗婷,你家现在真是越过越好了,你这身衣服也不便宜吧?”
“对,订做的,我们家小姐都是在那家成衣铺子做的。人靠衣装,衣服料子一定要好,要不然穿起来小家子气。”
另一个小姑娘说:“你头上的金钗真好看,跟你的衣服真配。”
小姐妹们全都看起金钗来,这金钗是一对,十分精致,连花心里的花蕊都刻画得栩栩如生。
“这是茱萸花吧?正好重阳节戴呢。”小姐妹欣喜地说。
王诗婷十分得意,“对呀,要不我戴它干嘛,应景嘛。”
正聊着,忽然有人进来,说是府里小姐让诗婷回去一趟。
“沈兄!”
“嗯!”
沈长青走在路上,有遇到相熟的人,彼此都会打个招呼,或是点头。
但不管是谁。
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,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。
对此。
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。
因为这里是镇魔司,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,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,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。
可以说。
镇魔司中,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。
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,那么对很多事情,都会变得淡漠。
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,沈长青有些不适应,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。
镇魔司很大。
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,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,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。
沈长青属于后者。
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,一为镇守使,一为除魔使。
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,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,
然后一步步晋升,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。
沈长青的前身,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,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。
拥有前身的记忆。
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,也是非常的熟悉。
没有用太长时间,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。
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,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,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,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。
此时阁楼大门敞开,偶尔有人进出。
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,就跨步走了进去。
进入阁楼。
环境便是徒然一变。
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,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,但又很快舒展。
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,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