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晏之在顾璟旭不注意的时候,走到了悬崖边,往下看了一眼。
悬崖峭壁,吹过来的风都是冷的,他的手往前碰了一下,衣袖之中,一瓶药顺着落进了悬崖……
看着那药瓶滚落,他笑了一下,回身走到了顾璟旭身边低头看着花。
忽然一阵风卷了过来,将那满山的蝴蝶花砍去了大半,紫色的花随风而起,卷在了风里。
苏晏之眯起了眼眸,咬牙便出手打向了身后。
楚慕言的身影很快,一剑就刺了过来,可苏晏之明显是用了全部的内力,卷着那纷飞的蝴蝶花,一掌就打退了楚慕言。
打退之后,一口鲜血吐在了紫色的花上,他目光冰冷,“你毁了我的花,楚慕言。”
白衣落下,楚慕言的脚步后退了一些,红着眼眶,手中的剑再次握紧,“苏晏之,今日你就得死。”
说完,再次就席卷了过来,顾璟旭这时眉目才微微动了一下,上前拉住了准备再次出手的苏晏之,未对楚慕言出手,但是也救了苏晏之。
“殿下,瑜烬死了,他也得死。”
楚慕言声音沙哑,显然情绪已经接近崩溃。
“我知道,但不是现在。”
顾璟旭松开了苏晏之的手腕,淡淡回了一句。
“那要多久?”
楚慕言咬牙,看着苏晏之,“殿下想让他活几日?”
苏晏之擦了擦自己唇角的血,“活几日,也总比你们南国的兵活的长。”
黯然一笑,他的身上带着伤,但是眼神却依然孤傲,声音也低沉若冰,“风瑜烬死是为你,可不是为我,若不是他,躺在尸山血海里腐烂的人便是你。”
被这么一激,楚慕言手上的剑卷着花一抬,强劲的内力席卷过来,“苏晏之,你个疯子!”
顾璟旭蹙眉,动了内力,衣袖用力一挥,散了那道内力,崩开的花瓣将楚慕言逼退了一些。
顾璟旭不想动手,于是回眸怒视挑事的苏晏之,“闭嘴,你是想现在就死,是吗?”
苏晏之冷冷一挑眉,看着散落在眼前的花,并没有闭嘴,“你说我是疯子?”
“那不如问问你的殿下,这条路是不是风瑜烬自己选的。”
“你找我寻什么仇,战场之上,输赢而已,你若是想报仇,带兵踏平北国山川啊。”
苏晏之的话就像是利剑,刺进了楚慕言的心里。
楚慕言将手中的剑顺着往下,用力的扎进了土里,他的目光凝着苏晏之,咬牙,“会的。”
说完,转身便离开了山崖之上。
顾璟旭看着楚慕言离开的背影,侧目看了一眼苏晏之,“苏晏之,你还真是到最后都想着激怒别人。”
“咳咳咳……”
都没有能多说一句话,出口的便是血,他没有支撑的住,跌着半跪到了花海里,黑暗的发丝零散着落下,血根本擦不掉了,粘稠着沾满了花。
顾璟旭看着苏晏之从眼前跌下,眸色惊讶,想要找药,但是摸了一下口袋,惊讶发现药已经没了,他恍惚之间想起,苏晏之曾经靠近过他。
“药呢!”
顾璟旭咬牙,“苏晏之,药呢!”
苏晏之的眼神有些模糊,他的眼睛被血也染红了,撑着地面的手抚摸上被他的血染红的花,“楚慕痕……还有多久到?”
顾璟旭蹲下了身,想要碰苏晏之,但是手没有伸出来,就被握紧了,慢慢放下。
“殿下,楚慕痕将军到了。”
不知道是谁的声音,在另外一侧响起。苏晏之听见了这一句之后,笑容扬了起来,可下一瞬间,便又吐了一口血……
“沈兄!”
“嗯!”
沈长青走在路上,有遇到相熟的人,彼此都会打个招呼,或是点头。
但不管是谁。
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,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。
对此。
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。
因为这里是镇魔司,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,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,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。
可以说。
镇魔司中,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。
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,那么对很多事情,都会变得淡漠。
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,沈长青有些不适应,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。
镇魔司很大。
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,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,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。
沈长青属于后者。
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,一为镇守使,一为除魔使。
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,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,
然后一步步晋升,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。
沈长青的前身,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,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。
拥有前身的记忆。
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,也是非常的熟悉。
没有用太长时间,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。
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,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,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,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。
此时阁楼大门敞开,偶尔有人进出。
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,就跨步走了进去。
进入阁楼。
环境便是徒然一变。
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,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,但又很快舒展。
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,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