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七日清晨的时候,傅时霆便攻进入了第三城城前,身后的兵少了一半,第二城的血战,傅时霆故意将战局拉长了一些,让江湖之中传出了流言。
走到第三城,他的兵已经满身伤痕,傅时霆已经没有再穿盔甲,他身上换上了黑衣长袍,手掌上包着纱布,看不出伤口,但是握着的长枪却很坚定。
“傅时霆,我劝你莫要再往前一步了,让你的兵,早早退去!我便只断你手脚,留你一命。”
楚慕痕站在城墙之上,看着城下的傅时霆。
他知道傅时霆没有多休息,战争最忌讳的便是急功近利,而傅时霆不可能不知道,所以他也猜的出来,傅时霆根本就没有想要赢。
城下,那一身黑衣的傅时霆傲然挺着身,手上的枪在指尖转了一圈,他的眼神里印着坚定,抬起了眼帘,“不行。”
楚慕痕垂着眼帘,从袖口之中拿出了一封信,“君澜在赶来的路上,你真的不想活着再见到他吗?”
城下,傅时霆的目光暗了,他手上的枪慢慢握紧,眼神晦暗不明,风吹过来,带着莎莎的树声,“我……没想再见他。”
空中一道阳光洒下来,照在了他的眼前,他没有再犹豫,举起了枪,一声低沉吼道,“众将听令!冲!”
“是!”
傅时霆军令一下,身后的兵立刻都举起了枪,对着那城内攻了进去。
几乎是不要命的打法,很快就将城门破了一个口,傅时霆就在那破口的瞬间带着人冲了进去。
“将军,不对劲,他们的目的好像不是在攻城,好像是突击出一条路上山。”
傅时霆冲的太猛,好像并没有带人攻城,而是有目的的往山巅在突围。
楚慕痕转了目光跟着看上了山巅之上,又回过目光看向这边的战局,“让慕言带人追。”
“不管如何,绞杀。”
楚慕痕看着面前的战局,将手里的剑握紧,从城墙飞身而下,陷入了血海之中,身上染了血,但是手中的剑却丝毫没有迟疑。
山巅之上,苏晏之穿着干净的白衣在吹着风,他坐在蝴蝶花之中,安静的看着天空之中飘过来的云,云挡住了光,有些冷。
远远的,他看到了一个黑色的身影,驾着马冲了过来,身后跟着一波紧追的兵,但是他也丝毫没有停下马。
那身影很熟悉,只是一眼,人还没到眼前,苏晏之便知道是谁。
艰难的站起了身,往前走了两步。
顾璟旭低着目光,站在花中,没有动。
傅时霆下马的时候,满身的血已经落到了脚边,他的黑衣其实早已被血染红,冲过来的时候,刀剑的伤口已经遍满了他的身。
每走一步,那血就染红一些花,或许是因为疼,他脚步缓了一些,慢慢的靠近了苏晏之,“没有让你失望吧。”
“说是半年,一月就走到你面前了。”
说完,还笑了一下,“半年没见,你变了许多。”
“嗯。”苏晏之情绪平了,轻问了一句,“前面的路,清完了吗?”
“清完了,咳……”
傅时霆咳嗽了一声,吐了一口血。
苏晏之走上前去,抱上了傅时霆的肩,扶住了傅时霆的身影。
傅时霆皱着眉,“我有点累了,晏之,二十多日都没有休息了。”
“累了,就闭眼休息吧。”
苏晏之声音平淡,“下辈子,别遇到我了,傅时霆。”
苏晏之将傅时霆的身影慢慢放下,鲜红的血落在了花中,染着的黑已经透了红,苏晏之身上的白衣,已经全部被血染浸透了……
“沈兄!”
“嗯!”
沈长青走在路上,有遇到相熟的人,彼此都会打个招呼,或是点头。
但不管是谁。
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,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。
对此。
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。
因为这里是镇魔司,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,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,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。
可以说。
镇魔司中,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。
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,那么对很多事情,都会变得淡漠。
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,沈长青有些不适应,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。
镇魔司很大。
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,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,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。
沈长青属于后者。
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,一为镇守使,一为除魔使。
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,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,
然后一步步晋升,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。
沈长青的前身,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,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。
拥有前身的记忆。
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,也是非常的熟悉。
没有用太长时间,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。
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,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,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,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。
此时阁楼大门敞开,偶尔有人进出。
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,就跨步走了进去。
进入阁楼。
环境便是徒然一变。
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,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,但又很快舒展。
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,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