傅时霆:“君澜或许会怪晏之谋划你的失踪,我父亲的身死等等事情……可你根本不知道,这些事发生在晏之的十五岁之前。”
林君澜皱眉,“十五岁之前又如何?”
傅时霆声音平淡,“晏之十五岁登帝之前,活的像鬼。”
一个人没有权利,没有人脉,能力该有多大,才能控制这一切事情的走向。
林君澜眯起了眼眸,“你是说,他说谎骗了你我?”
傅时霆轻轻摇头,“晏之不会用这种事情骗我,他一定起了一些作用。只是什么作用,不知。”
“利用那些人性险恶,做一切的操控者,不改变结局,促成所有的恶。这恐怕就是晏之做的。”
其实冷静下来想一想,父亲身死的那一场战争,原因在于先帝的不作为。
君澜失踪的原因,在于南国细作的威胁和报复。
晏之的作用在哪,他想不出来,或许只是一句轻描淡写的挑拨……
将人心利用如此,只有晏之可以。
可若只是这样,那他又该怎么恨。
朝廷之上弹劾将军府者众多,若只是因为苏晏之太过于聪明的弹劾,而恨的想要杀了他,太过讽刺了一些。
林君澜听着傅时霆的话,好像也已经释怀了,东西收拾好了之后,长叹了一口气,“走吧。”
“走之前,我想给晏之留一封信。”
傅时霆起身,走到了桌边,拿起了毛笔。
“嗯。”
林君澜静静点头,给傅时霆磨了墨。
傅时霆沉思很久,才落笔写字,每一个字都带着情感,锋芒隐藏之后,那字里虽含悲伤也含祝愿。
“晏之,我走了。屠戮前半生,为你开辟一条生路,时霆无悔亦不恨。”
甚至是有些庆幸,能在晏之最苦的时候遇见。
“你说君澜失踪是因你,说家父之死亦因你,说时霆之悲皆因你,这不对……”
这话错了。
“时霆记得,晏之曾说你看的懂人心险恶,利用人心险恶,算计人心糟粕,却不会动手。”
若是责备一个人看懂悲苦而不去拯救悲苦,那太过于伪善,我们连自己都救不了,又何谈救别人。
“我……不怪你,求生之路罢了。但是,原谅时霆不能对你说出原谅之言。”
傅时霆写至此,手顿了一下,眼神一直看着那原谅二字,停顿很久才继续写下去。
“时霆知道,一但原谅,晏之便再无生还之可能。就算再苦,时霆也希望晏之好好活着。”
“悲伤在于,晏之困于过去不得解脱。愿重逢之日,晏之亦能眼中有光。山水有相逢,来日皆可期。”
落下最后一个字,傅时霆微微抬起目光,看向了窗外的光,声音随和又释然,“走吧。”
……
苏晏之醒来的时候,傅时霆和林君澜已经离开了,没有告别,也只有一封信。
看见那一封信的时候,苏晏之不知道是什么情绪,很多的时候,苏晏之将自己的情绪都隐藏的很好。
顾璟旭坐在床边,目光也落在了傅时霆写的那一封信上,“他不恨你,苏晏之。”
依靠在床边的人将信件折起来,虚弱的目光抬了起来,看向顾璟旭的时候微微一笑,“是啊,真蠢。”
“沈兄!”
“嗯!”
沈长青走在路上,有遇到相熟的人,彼此都会打个招呼,或是点头。
但不管是谁。
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,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。
对此。
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。
因为这里是镇魔司,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,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,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。
可以说。
镇魔司中,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。
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,那么对很多事情,都会变得淡漠。
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,沈长青有些不适应,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。
镇魔司很大。
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,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,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。
沈长青属于后者。
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,一为镇守使,一为除魔使。
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,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,
然后一步步晋升,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。
沈长青的前身,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,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。
拥有前身的记忆。
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,也是非常的熟悉。
没有用太长时间,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。
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,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,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,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。
此时阁楼大门敞开,偶尔有人进出。
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,就跨步走了进去。
进入阁楼。
环境便是徒然一变。
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,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,但又很快舒展。
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,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