虞桑晚顺着宋书蔓的目光看过去。
男人大概一米八五,身着名贵奢华的西装,整个人散发出沉稳内敛的气质。
偏偏戴着一副精致的金丝镜框眼镜,配上极其冷艳的五官,给人一种斯文败类的即视感。
高挺的鼻梁,不薄不厚的唇。
每一个细节都很温和,每一个神情却也彰显着凉薄。
他浑身上下的气息凛冽十分,就连呼出的气体,都像是寒冬腊月。
薄肆!!
她双手紧握,不停的用力,指甲嵌进手掌心,也不觉得痛。
曾经美好的回忆还历历在目。
十七八岁的小姑娘,哪里知道人心险恶。
被薄肆救了一次后情窦初开了。
喜欢他俊美无双的容颜,和他的一切。
他也曾在冬天的凌晨三点因为她想吃榴莲味的冰淇淋,找遍整个南城给她买回来。
也曾在她痛经时背着她去医院,给她煮药,煮红糖水。
也曾在她每个生日都精心给她制造一场浪漫。
也曾因为别的男人调戏她碰了一下她的脸,就将那人打得半死。
这么多真实的细节,让她误以为他是爱她的。
所以,即便是他在订婚宴上丢下她,她也没有和他发太大的火,还听了虞梦娇给自己下药去挽救他,如此荒唐!
然而,这一切的深情,不过是他演出来的!
宋书蔓激动的声音打破了她的回忆:“肆哥,听我解释,我只是……想见你一面,才谎称自己有病,我、我……”
“晚晚。”薄肆恍若未闻,出声,叫的却是虞桑晚的小名。
宋书蔓脸色苍白,又失血过多,只能怔怔的看着这一幕。
薄肆朝虞桑晚走过去,抬起手臂,想拉她的手。
虞桑晚只觉得恶心,条件反射的往后退了一步。
薄肆的手,僵在半空中,似有些惊讶她会躲开。
虞桑晚不明白,他是怎么做到在一个不爱的女人面前演这种深情的戏码?
薄肆看到她眼底的凉意,莫名觉得她仿佛像变了一个人。
身体里住着一个不属于她的灵魂。
他看着她的容颜,终究是低声哄道:“晚晚,别闹。”
说着,他还想再去拉她。
下一刻,江遇白大步流星走过来,挡在了两人之间。
“闹?”
他低低的一个字,非常平静,咋听之下,却透着浓烈的反讽。
薄肆收回手,推了一下眼镜,一股烦闷的燥意悠然而起。
江遇白比薄肆高半个头,居高临下的看着他,漆黑的眸子里泛出寒光,轻蔑的笑了:“薄先生在订婚宴上带着别的女人离开,让大小姐颜面无存,还因此深陷危机之中,现在你跟我说她在闹?”
讥讽的声音,又厌又劣。
薄肆皱眉,他大概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,只是江遇白总会给他一种无形的压迫感。
他的存在感太强了,尤其是站在晚晚身前护着她的样子。
他目光也很冷,沉着声音透着轻蔑的意味:“我没记错的话,你只是晚晚的保镖。”
言下之意,江遇白没资格管他和虞桑晚的事。
“不管我的身份是什么。”说罢回头看了一眼失血过多几近昏迷的宋书蔓,再回头看他时,嘴唇微勾,笑意越来越冷:“在没处理好那个女人之前,别碰她!”
否则,他不介意,枪里的三颗子弹都留给薄肆。
他收回视线,牵着虞桑晚的手就要走。
虞桑晚还沉静在一家人死亡的痛苦中,双腿发麻,走不动。
江遇白索性弯下腰,将她公主抱了起来,走到门口,似是想起什么,又停了下来。
回头看向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的宋书蔓。
宋书蔓的心咯噔一下,恐惧得不敢直视他的眼睛。
“沈兄!”
“嗯!”
沈长青走在路上,有遇到相熟的人,彼此都会打个招呼,或是点头。
但不管是谁。
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,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。
对此。
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。
因为这里是镇魔司,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,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,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。
可以说。
镇魔司中,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。
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,那么对很多事情,都会变得淡漠。
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,沈长青有些不适应,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。
镇魔司很大。
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,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,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。
沈长青属于后者。
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,一为镇守使,一为除魔使。
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,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,
然后一步步晋升,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。
沈长青的前身,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,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。
拥有前身的记忆。
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,也是非常的熟悉。
没有用太长时间,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。
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,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,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,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。
此时阁楼大门敞开,偶尔有人进出。
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,就跨步走了进去。
进入阁楼。
环境便是徒然一变。
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,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,但又很快舒展。
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,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。